第0286章 錢長生的謀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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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銘的瞳孔一縮，震驚對方竟然知道他的名字，可見其真的很有可能是來自太陽系，他沈聲問道：“謝我什麽？”
“謝謝你，幫我保管一件東西到今天。”中年男人說著，伸出了右手手掌。
班銘臉色瞬間一變，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那封有許多神子元靈的銀碗竟然開始猛烈震動，突然就徹底失去了控制，一下沖出了精神世界，從他的眉心一飛而出，落在了中年人的手掌上。
銀碗嗡嗡震動，好像在表達歡喜。
中年男人微微笑著，目光很是柔和，輕輕撫摸了幾下銀碗，道：“好久不見了，老夥計。”
班銘的臉色驚疑不定，他的精神世界中有那麽多至尊法寶，卻惟獨銀碗失去了控制，這讓他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要知道，這銀碗，乃是他從封神小世界中隱匿的順逆天宮小世界中取得，乃是封神時代幕後布局者的計劃中極為重要的一環！
而現在，銀碗主動飛回中年男人手中，這說明了什麽？
答案呼之欲出——
這位姓乾的中年男人，就是封神小世界的布局者，意圖將讓封神時代重臨的幕後人物！
班銘感覺自己的心靈都微微顫栗起來，不是他心理素質不夠強大，而是因為對方的來歷太過驚人，能夠強行將封神時代的一方世界保留到這個時代人，豈會是易於之輩？
“看來你已經猜到一些事情了，不錯，正是我將那個小世界保留到了現在。”乾姓男子坦然承認，隨即說道：“不過，有些事情你一定猜不到。”
心中猜想得到證實，班銘心頭越發凝重之餘，聲音也是微微轉冷：“比如說？”
“比如說，我在封神時代，被封為廚神。”
腦中轟鳴，班銘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
無論如何，他都沒想過，這名男子會是這個身份！
不過，一旦接受了這樣的設定，曾經的一些未解之謎，便豁然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比如，為什麽獨獨獸王星上會有純正妖族保留下來，為什麽獸王星表面是兩個時代的天地法則相互交織，為什麽封神小世界的根基陣法會在獸王星上，為什麽順逆天宮之中會藏有銀碗……
所有的問題，都只有一個答案。
那就是。
布！局！者！是！廚！神！
獸王星原本就是諸神的菜園子，而廚神便是這個菜園子的掌管者，是徹底受他掌控的地盤，所以他才會將自己的一切布置都基於獸王星。
這是很簡單也很合情合理的答案，只是沒有人會往這方面去想。
而這裏面最大的不可思議就是……
“如果你真的是廚神，怎麽可能活到現在？”班銘質疑道。
而中年男子說出的答案，讓班銘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是因為，上一個時代終結之後，我剩下無多的生命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裏度過的。”
班銘陡然明白了！
時間差！
中央陣眼的時間，和外面世界的時間的流逝速度，有著巨大的差異。
這裏過去一年，外面也許已經過去了成百上千年。
而廚神將自己絕大部分的生命，都耗在這裏，這便是他能夠存活到今日的真正原因！
“可是，就算如此，你怎麽可能逃得過……那道門？”班銘繼續問道。
所謂那道門，自然就是神話之門。
這是班銘最不解之處，連最強大的那批神祗都沒辦法逃過神話之門，這名聲不顯的廚神又是怎麽辦到的？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廚神的聲音變得有些淡淡：“你看到的是我站在這裏，卻沒有看到，我之所以能夠站在這裏，是因為在我的身後有無數甘願犧牲自我的神祗。”
班銘心頭一震，想到了銀碗之中封存的那些神子元靈，想到了順逆天宮四面墻壁之上那些做為“能源”的神魔雕像，想到了鬼叔讓他看到的封神時代重臨的畫面……如此巨大的手筆，的確不是小小廚神所能布置出來的。
這背後，有無數為了這個結果而甘願犧牲的人。
“與其關心這些，倒不如讓我來告訴你一個和你有關的秘密？”廚神話鋒一轉，看著班銘的目光變得有些玩味。
班銘神色一凜，看著廚神沒有說話。
只聽廚神聲音緩沈。
“我告訴你我姓乾，卻沒有跟你說，我的全名是什麽。”
……
太陽系。地球。
一座無名小山。
小雞山。
前一刻還是晴天白雲，然而突然間風雲乍變，烏雲滾滾而來，籠罩住了這片天穹。
黑雲壓頂，悶雷陣陣，雷電如游蛇般在黑雲中穿梭。
突然，一道粗大雷霆從濃雲深處轟然落下，劈在小雞山的某處。
確切地說，是劈在小雞山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墳頭之上。
轟！
這道雷霆的威力非凡，頓時土石炸飛，好好一座墳頭徹底消失，原本所在之地，被炸出了一個大坑。
一口頗有陳腐的棺木的棺材蓋被掀翻在了一邊。
如果往棺木裏面看去，便能發現，裏面空空如也。
不光沒有屍骸，連一根殘骨都沒有。
這是一座空墳。
同時，那座頗為簡陋的墓碑，也是被炸飛到了一旁，最前面幾個字已經被炸爛掉，剩下的那幾個字是——
長生之墓。
……
中央陣眼。
廚神的聲音緩緩響起，將周遭能量風暴呼嘯的聲音都給壓了下去。
“我姓乾，逆亂乾坤的乾。”
“我也姓錢，趙錢孫李的錢。”
“我叫……錢長生。”
錢長生！
當這三個字從廚神嘴裏吐出的剎那，班銘的腦中轟鳴不止，一雙眼眸睜至最大，眼瞳亂顫不止，不可置信之色看著不遠處這個自稱錢長生的男人。
腦海中，陡然閃現出來的，是當初和夏元忠再遇、相談於小雞山無名墳頭之前的情形。
在那墳前，夏元忠告訴了他關於連城閥的往事，告訴他墳中埋的是其摯友。
最後，因為夏元忠說出了他那位摯友的孫女的隱秘特征，班銘大膽猜測，夕夢研很可能就是夏元忠那位摯友的孫女。
而夏元忠那位摯友，名叫……錢長生。
班銘腦中嗡嗡作響，不僅是不敢相信錢長生死而覆活，更不敢相信錢長生竟然同時還是封神小世界的幕後布局者！
“你真的是錢長生？”班銘問道。
“沒錯。”
“夢研真的是你的孫女？”
“沒錯。”
“親的？”
“是親的。”
看著一臉坦然的錢長生，班銘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按道理，像錢長生這樣的陰謀布局者，應該會好好隱藏自己等待最後時機才是，結果居然娶妻生子？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問道：“那你的兒子和兒媳呢，他們被夏老的仇人殺害，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還是說，他們還活著？”
“他們確實是死了。”錢長生淡笑著道：“人終有一死，他們死去，那是他們的命數，哪怕是我，也不會橫加幹涉……至於夢研，做為我在這個世間的最後一點血脈，我自然是不想她就這麽消失掉，不過我也僅僅是幫她消抹掉一些不必要的痕跡，讓她能夠健健康康長大而已。”
聽到後面一番話，班銘立刻就想起了自己和夏元忠心中一個共同的疑惑。
那就是，夏元忠曾經用過對比基因庫裏基因樣本的方式來尋找夕夢研，卻一無所獲。
最後分析出了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夕夢研根本不是錢長生的孫女，另一種可能是，有人暗地裏做了手腳，不想讓夕夢研的真實身份暴露出來。
而現在，答案揭曉了，後一種可能成真，幫夕夢研掩去痕跡的，正是詐死的錢長生！
同時，班銘也因為錢長生的心性涼薄而有些生寒，連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這樣的人，還是人嗎？
說錯了，這位本來就不是人，他是神，廚神。
突然，班銘想到了那一日和夏元忠在墳前長談的時候，楊雅人也是在場。
在那個時候，楊雅人突然對著墳墓意味不明地“呵”笑了一聲。
如今想來，這一聲笑，顯得意味深長。
竟似，楊雅人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墳頭裏面是空的，錢長生根本就沒有死！
“難道說，夢研也是你布下的一顆棋子？”班銘突然目光一凝。
“以空間為棋盤，時間為縱橫，萬物生靈為棋子……那麽多比她更優秀的棋子我不去用，為什麽要用她？她畢竟是我的孫女，現在成為獸王星上妖族之主，其實只是個意外。”錢長生輕輕嘆了一聲，道：“有時候，我其實也很好奇，到底有誰能真正跳出命運之外？”
後面這句話顯得有些沒頭沒尾，但班銘卻從中感覺到了錢長生的絲絲無奈和惶惑。
同時，他又暗自松了口氣。
至少，夕夢研並不是棋子，並沒有涉入到那場橫跨兩個時代的布局當中。
班銘沈聲道：“所以，這些年，你一直潛藏在太陽系？”
“只是偶爾會小住一段時間，便又會回到這裏。”
錢長生眼神微微一黯，慨然道：“神祗，並不如世人想象中的那麽高高在上，心無所欲，說白了也只是力量更加強大的人而已。我這一輩子，背負的東西太多，最大的遺憾，便是未能真正體會過人間情愛……直到某一天，我心有所動，離開這裏，到了太陽系，然後遇上了她，從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再是逆亂乾坤的乾長生，而是趙錢孫李的錢長生。”
班銘知道在這裏面，肯定有一段曲折甚至動人的故事，然而他的聲音依然發冷：“你不覺得這樣對你的兒子兒媳以及夢研都太不公平了嗎？”
“那你覺得什麽才是公平呢？亮出我神祗的修為，將包括連城閥在內的很多人都殺死，那就是公平嗎？我讓他們有機會存在於這個世界，擁有喜怒哀樂的權利，這就已經是最大的公平，沒有誰能夠真的為其他人的一輩子負責。”
錢長生聲音淡淡，透著冷酷之意，淡淡道：“況且，從最初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封印了自己的修為和記憶，真的認為自己就是錢長生，直到‘死去’之後，再度蘇醒過來，我才記起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錢長生的一生對我而言，是一段美好、難過和無憾的回憶。”
他的目光在班銘的身上游走，緩聲說道：“倒是你，九陰極脈竟然會出現在一名男子身上，不愧是這個時代應運而生出來的‘變數’，想要讓封神時代重臨這種逆天而行的事情，果然是劫數重重……”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班銘面色冷然，心中則是凜然，九陰極脈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沒想到竟被錢長生一眼看破。
而錢長生眼下之意竟然隱指，他班銘的，就是為了阻止封神時代諸多神祗布下這場逆天大局來而誕生於這個世界的？
這未免也太過宿命論了一點，班銘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是為了什麽宿命而來到這個世界的。
錢長生聞言淡淡一笑，道：“聽不懂沒關系，但有一點你懂我也懂，你我之中，只能有一個可以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一點，的確不用懷疑。”
班銘說著，腦中閃現出當初在荒塔之中鬼叔傳遞給他看到的那些畫面，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錢長生等人的布局成功。
旋即，他沈聲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不明白，假如你們只是想要讓封神時代再臨，只要許下最後的願望就可以，為什麽要犧牲無數生靈？”
錢長生淡然道：“逆轉一個時代這樣的事情，有違那道門降臨世間的初衷，是真正的逆天而行，所以，想要完成這件事，就必須付出更多的代價，需要向那道門貢獻祭品才能勉強完成。不過並不是所有的生命都會滅絕，到那時候，仍然會有萬分之一左右的生靈會存活下來，剩下的這些人，是宇宙中擁有最優良基因的一批生靈，他們會將文明之火延續下去，甚至在新時代中，將這把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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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幫我保管一件東西到今天。”中年男人說著，伸出了右手手掌。
班銘臉色瞬間一變，因為他感覺到，自己的精神世界中，那封有許多神子元靈的銀碗竟然開始猛烈震動，突然就徹底失去了控制，一下沖出了精神世界，從他的眉心一飛而出，落在了中年人的手掌上。
銀碗嗡嗡震動，好像在表達歡喜。
中年男人微微笑著，目光很是柔和，輕輕撫摸了幾下銀碗，道：“好久不見了，老夥計。”
班銘的臉色驚疑不定，他的精神世界中有那麽多至尊法寶，卻惟獨銀碗失去了控制，這讓他一瞬間想到了很多。
要知道，這銀碗，乃是他從封神小世界中隱匿的順逆天宮小世界中取得，乃是封神時代幕後布局者的計劃中極為重要的一環！
而現在，銀碗主動飛回中年男人手中，這說明了什麽？
答案呼之欲出——
這位姓乾的中年男人，就是封神小世界的布局者，意圖將讓封神時代重臨的幕後人物！
班銘感覺自己的心靈都微微顫栗起來，不是他心理素質不夠強大，而是因為對方的來歷太過驚人，能夠強行將封神時代的一方世界保留到這個時代人，豈會是易於之輩？
“看來你已經猜到一些事情了，不錯，正是我將那個小世界保留到了現在。”乾姓男子坦然承認，隨即說道：“不過，有些事情你一定猜不到。”
心中猜想得到證實，班銘心頭越發凝重之餘，聲音也是微微轉冷：“比如說？”
“比如說，我在封神時代，被封為廚神。”
腦中轟鳴，班銘的瞳孔瞬間縮成了針尖。
無論如何，他都沒想過，這名男子會是這個身份！
不過，一旦接受了這樣的設定，曾經的一些未解之謎，便豁然得到了完美的解釋！
比如，為什麽獨獨獸王星上會有純正妖族保留下來，為什麽獸王星表面是兩個時代的天地法則相互交織，為什麽封神小世界的根基陣法會在獸王星上，為什麽順逆天宮之中會藏有銀碗……
所有的問題，都只有一個答案。
那就是。
布！局！者！是！廚！神！
獸王星原本就是諸神的菜園子，而廚神便是這個菜園子的掌管者，是徹底受他掌控的地盤，所以他才會將自己的一切布置都基於獸王星。
這是很簡單也很合情合理的答案，只是沒有人會往這方面去想。
而這裏面最大的不可思議就是……
“如果你真的是廚神，怎麽可能活到現在？”班銘質疑道。
而中年男子說出的答案，讓班銘有毛骨悚然的感覺——
“那是因為，上一個時代終結之後，我剩下無多的生命中的絕大部分時間，都是在這裏度過的。”
班銘陡然明白了！
時間差！
中央陣眼的時間，和外面世界的時間的流逝速度，有著巨大的差異。
這裏過去一年，外面也許已經過去了成百上千年。
而廚神將自己絕大部分的生命，都耗在這裏，這便是他能夠存活到今日的真正原因！
“可是，就算如此，你怎麽可能逃得過……那道門？”班銘繼續問道。
所謂那道門，自然就是神話之門。
這是班銘最不解之處，連最強大的那批神祗都沒辦法逃過神話之門，這名聲不顯的廚神又是怎麽辦到的？
“這世上沒有絕對的事。”廚神的聲音變得有些淡淡：“你看到的是我站在這裏，卻沒有看到，我之所以能夠站在這裏，是因為在我的身後有無數甘願犧牲自我的神祗。”
班銘心頭一震，想到了銀碗之中封存的那些神子元靈，想到了順逆天宮四面墻壁之上那些做為“能源”的神魔雕像，想到了鬼叔讓他看到的封神時代重臨的畫面……如此巨大的手筆，的確不是小小廚神所能布置出來的。
這背後，有無數為了這個結果而甘願犧牲的人。
“與其關心這些，倒不如讓我來告訴你一個和你有關的秘密？”廚神話鋒一轉，看著班銘的目光變得有些玩味。
班銘神色一凜，看著廚神沒有說話。
只聽廚神聲音緩沈。
“我告訴你我姓乾，卻沒有跟你說，我的全名是什麽。”
……
太陽系。地球。
一座無名小山。
小雞山。
前一刻還是晴天白雲，然而突然間風雲乍變，烏雲滾滾而來，籠罩住了這片天穹。
黑雲壓頂，悶雷陣陣，雷電如游蛇般在黑雲中穿梭。
突然，一道粗大雷霆從濃雲深處轟然落下，劈在小雞山的某處。
確切地說，是劈在小雞山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墳頭之上。
轟！
這道雷霆的威力非凡，頓時土石炸飛，好好一座墳頭徹底消失，原本所在之地，被炸出了一個大坑。
一口頗有陳腐的棺木的棺材蓋被掀翻在了一邊。
如果往棺木裏面看去，便能發現，裏面空空如也。
不光沒有屍骸，連一根殘骨都沒有。
這是一座空墳。
同時，那座頗為簡陋的墓碑，也是被炸飛到了一旁，最前面幾個字已經被炸爛掉，剩下的那幾個字是——
長生之墓。
……
中央陣眼。
廚神的聲音緩緩響起，將周遭能量風暴呼嘯的聲音都給壓了下去。
“我姓乾，逆亂乾坤的乾。”
“我也姓錢，趙錢孫李的錢。”
“我叫……錢長生。”
錢長生！
當這三個字從廚神嘴裏吐出的剎那，班銘的腦中轟鳴不止，一雙眼眸睜至最大，眼瞳亂顫不止，不可置信之色看著不遠處這個自稱錢長生的男人。
腦海中，陡然閃現出來的，是當初和夏元忠再遇、相談於小雞山無名墳頭之前的情形。
在那墳前，夏元忠告訴了他關於連城閥的往事，告訴他墳中埋的是其摯友。
最後，因為夏元忠說出了他那位摯友的孫女的隱秘特征，班銘大膽猜測，夕夢研很可能就是夏元忠那位摯友的孫女。
而夏元忠那位摯友，名叫……錢長生。
班銘腦中嗡嗡作響，不僅是不敢相信錢長生死而覆活，更不敢相信錢長生竟然同時還是封神小世界的幕後布局者！
“你真的是錢長生？”班銘問道。
“沒錯。”
“夢研真的是你的孫女？”
“沒錯。”
“親的？”
“是親的。”
看著一臉坦然的錢長生，班銘張了張嘴，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按道理，像錢長生這樣的陰謀布局者，應該會好好隱藏自己等待最後時機才是，結果居然娶妻生子？
他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問道：“那你的兒子和兒媳呢，他們被夏老的仇人殺害，你就眼睜睜看著他們死去？還是說，他們還活著？”
“他們確實是死了。”錢長生淡笑著道：“人終有一死，他們死去，那是他們的命數，哪怕是我，也不會橫加幹涉……至於夢研，做為我在這個世間的最後一點血脈，我自然是不想她就這麽消失掉，不過我也僅僅是幫她消抹掉一些不必要的痕跡，讓她能夠健健康康長大而已。”
聽到後面一番話，班銘立刻就想起了自己和夏元忠心中一個共同的疑惑。
那就是，夏元忠曾經用過對比基因庫裏基因樣本的方式來尋找夕夢研，卻一無所獲。
最後分析出了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夕夢研根本不是錢長生的孫女，另一種可能是，有人暗地裏做了手腳，不想讓夕夢研的真實身份暴露出來。
而現在，答案揭曉了，後一種可能成真，幫夕夢研掩去痕跡的，正是詐死的錢長生！
同時，班銘也因為錢長生的心性涼薄而有些生寒，連自己的兒子和兒媳的生死都不放在心上，這樣的人，還是人嗎？
說錯了，這位本來就不是人，他是神，廚神。
突然，班銘想到了那一日和夏元忠在墳前長談的時候，楊雅人也是在場。
在那個時候，楊雅人突然對著墳墓意味不明地“呵”笑了一聲。
如今想來，這一聲笑，顯得意味深長。
竟似，楊雅人在那個時候就已經知道，墳頭裏面是空的，錢長生根本就沒有死！
“難道說，夢研也是你布下的一顆棋子？”班銘突然目光一凝。
“以空間為棋盤，時間為縱橫，萬物生靈為棋子……那麽多比她更優秀的棋子我不去用，為什麽要用她？她畢竟是我的孫女，現在成為獸王星上妖族之主，其實只是個意外。”錢長生輕輕嘆了一聲，道：“有時候，我其實也很好奇，到底有誰能真正跳出命運之外？”
後面這句話顯得有些沒頭沒尾，但班銘卻從中感覺到了錢長生的絲絲無奈和惶惑。
同時，他又暗自松了口氣。
至少，夕夢研並不是棋子，並沒有涉入到那場橫跨兩個時代的布局當中。
班銘沈聲道：“所以，這些年，你一直潛藏在太陽系？”
“只是偶爾會小住一段時間，便又會回到這裏。”
錢長生眼神微微一黯，慨然道：“神祗，並不如世人想象中的那麽高高在上，心無所欲，說白了也只是力量更加強大的人而已。我這一輩子，背負的東西太多，最大的遺憾，便是未能真正體會過人間情愛……直到某一天，我心有所動，離開這裏，到了太陽系，然後遇上了她，從那一刻起，我就已經不再是逆亂乾坤的乾長生，而是趙錢孫李的錢長生。”
班銘知道在這裏面，肯定有一段曲折甚至動人的故事，然而他的聲音依然發冷：“你不覺得這樣對你的兒子兒媳以及夢研都太不公平了嗎？”
“那你覺得什麽才是公平呢？亮出我神祗的修為，將包括連城閥在內的很多人都殺死，那就是公平嗎？我讓他們有機會存在於這個世界，擁有喜怒哀樂的權利，這就已經是最大的公平，沒有誰能夠真的為其他人的一輩子負責。”
錢長生聲音淡淡，透著冷酷之意，淡淡道：“況且，從最初的時候開始，我就已經封印了自己的修為和記憶，真的認為自己就是錢長生，直到‘死去’之後，再度蘇醒過來，我才記起了自己的真實身份。錢長生的一生對我而言，是一段美好、難過和無憾的回憶。”
他的目光在班銘的身上游走，緩聲說道：“倒是你，九陰極脈竟然會出現在一名男子身上，不愧是這個時代應運而生出來的‘變數’，想要讓封神時代重臨這種逆天而行的事情，果然是劫數重重……”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班銘面色冷然，心中則是凜然，九陰極脈是他最大的秘密之一，沒想到竟被錢長生一眼看破。
而錢長生眼下之意竟然隱指，他班銘的，就是為了阻止封神時代諸多神祗布下這場逆天大局來而誕生於這個世界的？
這未免也太過宿命論了一點，班銘從來不覺得自己會是為了什麽宿命而來到這個世界的。
錢長生聞言淡淡一笑，道：“聽不懂沒關系，但有一點你懂我也懂，你我之中，只能有一個可以活在這個世界上。”
“這一點，的確不用懷疑。”
班銘說著，腦中閃現出當初在荒塔之中鬼叔傳遞給他看到的那些畫面，無論如何，都不能讓錢長生等人的布局成功。
旋即，他沈聲說道：“不過有一件事我還是不明白，假如你們只是想要讓封神時代再臨，只要許下最後的願望就可以，為什麽要犧牲無數生靈？”
錢長生淡然道：“逆轉一個時代這樣的事情，有違那道門降臨世間的初衷，是真正的逆天而行，所以，想要完成這件事，就必須付出更多的代價，需要向那道門貢獻祭品才能勉強完成。不過並不是所有的生命都會滅絕，到那時候，仍然會有萬分之一左右的生靈會存活下來，剩下的這些人，是宇宙中擁有最優良基因的一批生靈，他們會將文明之火延續下去，甚至在新時代中，將這把火燃燒得更加旺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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